Hawthorn

文化自信来自于对时代发展潮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的深刻把握,对自身文化价值的充分肯定、对自身文化生命力的坚定信念。

重组家庭

  金牌刘律师×顺义张师傅,伪骨科


  张视角(治愈原生家庭的故事)


  甜奶,刘昊然×张若昀,张若昀的父亲×刘老师


  专治低血压and小甜饼(?plz当成普通的小说来看)


        ooc预警,全文1w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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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若昀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几乎没有印象,他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家。


  他从街坊邻居的谈天说地与奶奶的自言自语中大概明白了有关他父母的一些故事。


  他的父亲在早些年的时候离开他们这个小县城出门打工,多年来一直了无音讯,突然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晴天回到了这个阔别已久的故乡,回来的时候牵着一个漂亮女人,女人怀着孕,父亲没有过多解释他们的事,只说该到结婚的时候了,以后不再往外跑,会安定下来好好生活。父亲这些年外出存了一些钱,用存款买了一辆车还开了一家饭店,店面不大但还算受欢迎,店名取作“顺义张师傅”。


  街坊邻居都对父亲带回来的漂亮女人不看好,说她迷惑了父亲,自甘当一个接盘侠,女人肚子里的孩子的爹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街角的大妈对于这个“不速之客”从来没有好话,说她是专门骗人彩礼钱,肚里的胎儿准是用来圈钱的;来父亲饭店吃饭的人们都劝他三思而后行,小心被“杀猪盘”;他们说... ...


  父亲嘴笨,对于好心的劝解会笑着摇头说自己有打算,对于阴阳怪气和冷嘲热讽会冷眼相对、不再来往,对于乱嚼舌根子的风言风语会置之不理并且安慰女人不要多想。母亲,姑且称作母亲吧,母亲她对这些不知真假的流言蜚语总是淡淡然的,反而惹恼了说闲话的大妈们,换得来更碎的碎嘴子。


  父亲跟自己的父母说想要娶女人为妻,奶奶坐在角落偷偷抹眼泪,爷爷坐在院子里抽着烟袋,佝偻着背好像累极,良久后开口道:


  “你自己过得幸福就好。”


  日子被选定在了一个良辰吉日,只有十来个走得近的亲朋好友来参加了酒席,但父亲和母亲还是在几乎不被所有人祝福的情况下完婚,开始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父亲是个木讷的汉子,不善于表达但还算会疼人,婚前不曾累过母亲,婚后更是让她安心养胎,连饭店的事也不让她插手。


  后来母亲生下了一个男孩儿,取名为“张若昀”,父亲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嘴里直念叨着“若昀,若昀,好名字,好名字啊。”笑得看不见眼睛。


  日子逐渐红火起来,饭店人气一直很旺,父亲招了几个小工来店里帮忙,他舍不得母亲来操劳这些事,小工的到来让他减了些担子,留出了更多时间来陪伴母亲,生活平淡而忙碌的过着。


  变故是突然发生的。


  张若昀三岁多一点的时候母亲毫无征兆地离开了家,父亲忙碌一天回到家后只看到躺在床上饿得直哭的张若昀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不要来找我”。


  好事的街坊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有人说张若昀的父亲还是年少不经事,识不得人心;有人说张若昀的母亲好狠的心,留下他俩孤父寡儿独自讨生活;有人说看到张若昀的母亲是被一个年轻的男人接走的... ...


  父亲比年轻的时候成熟了很多,他先是让爷爷和信得过的朋友接管了饭店,再拜托奶奶来照看张若昀,最后交代了一些后续事项才离开了家,他离开家的时候对爷爷奶奶说:“她是若昀的妈,我想去找她回来。”


  照顾张若昀的重担落在的年迈的爷爷奶奶的肩上,张若昀小时候身体不太好,三天两头跑诊所打吊瓶,奶奶在病床旁陪护,手轻轻抚摸过他的发顶,嘴里唱着童谣:“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岁呀,没了娘呀,跟着爹爹好生的过呀... ...”唱着唱着就流下了眼泪,嘴里喃喃着:“只是苦了这孩子。”


  大概在张若昀快五岁的时候父亲终于回到了家,没有消沉多久便重新掌回饭店,只不过不再提起张若昀的母亲,邻里亲戚都来安慰父亲,口中尽是未卜先知的说教,父亲没有反驳更没有承认,别人只能换上惋惜的口吻,“只是苦了若昀,多好的孩子啊。”眼里满含不知真假的怜悯。


  父亲对于自己不负责任的离家行为一直感到愧疚,他想好好补偿张若昀缺少父爱母爱的童年,虽然只是一个饭店老板,但他不曾短过张若昀的吃穿用度,只为了张若昀能像个正常孩子一样上学、生活。


  张若昀自打记事起就没有关于亲生母亲的印象,他还没有上学时一直是爷爷奶奶照看,后来父亲外出打工回家对他格外疼爱,家里面对于母亲的缺席都感到稀松平常,好像妈妈这个人在他们家本来就是不存在的。


  张若昀家里的人和事一直是邻里街坊谈天论地的八卦中心,谁说什么都少不了提上两句,家里面从来对母亲的事缄口不言,他只能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关于自己的亲生母亲的只言片语;张若昀是从别家小孩的那里得知自己家的情况是不正常的,其他小孩放学都有母亲来接,跌倒了由母亲来扶,周末有母亲带他们去游乐园玩,孩童的话总是最刺痛人心,他们说张若昀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小孩儿”。


  夜晚,张若昀躺在被中,将自己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白天伤人的话语像钝刀划拉着他的心脏,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从眼眶里争先恐后地涌出,他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呜咽出声,耳边回响起奶奶小时候在他生病时哼唱的童谣,“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岁呀,没了娘呀,跟着爹爹好生的过呀... ...”最终压着被打湿的枕头沉沉地睡去。


  张若昀做了一个关于母亲的梦,梦里面那个面容姣好的母亲轻柔地抚摸他的头发,牵着他去了游乐园玩遍各个项目,最后怀抱着劳累的他哄着入睡... ...


  后来张若昀到了适学年龄,但他很抵触上学,赖在家里不肯去报名,他的父亲没辙,再加上本来就疼爱他,更舍不得强迫他做不喜欢的事情,县里的小学派父亲的初中同学刘老师来他家做工作,刘老师劝他父亲说:“接受义务教育是每个适龄儿童的权利更是义务,咱家的若昀得马上七岁了吧,是时候送到学校里了... ...”他的父亲听过老师的建议,最终还是押着张若昀去学校报道,完成了入学的第一步。


  刘老师被安排为张若昀的班主任,她大概知道自己的初中同学家里面发生的那档事,多少生出一些世态炎凉的滋味,总是忍不住偷偷关心这个独自坐在角落里的孩子。


  张若昀不喜欢学校,不喜欢集体生活,没有母亲这个巨大的不同像一根梁木一样横在他和其他同学之间,让本就孤僻的他更加与班级格格不入,他厌恶同学状似无心的玩笑,厌恶同学假模假样的关心,遂经常旷课、逃学,回不了家只能慢悠悠晃至学校的操场,靠着足球场的球门一坐就是一整天。


  刘老师注意到张若昀总是翘课,成绩一直处在下游水平,她一直想找这孩子聊聊,但他对谁都戒备心极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刘老师没有办法,考虑到张若昀特殊的家庭原因,她利用自己的下班时间以朋友的身份约了张若昀的父亲,跟他的父亲大致说了一下张若昀的近况,他父亲没急着回答,良久后缓缓道:“若昀这孩子打小没妈,我忙自己的事也疏于对他的管教,说实话”说到此处他父亲抬起头直视刘老师的眼睛,继续道:“这一辈子我不求他大富大贵,只希望他能健健康康的。”刘老师先是叹气,口中说道:“若昀是个好孩子,”随即话锋一转,并不是惯常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话术,“但我是他的班主任,我希望能对他的未来负责。”张若昀的父亲看着刘老师真挚的神情,眼眶骤然湿润了,他有些慌乱地用大手揉了揉眼睛,吸吸鼻子,道:“刘老师,我家若昀就拜托你了。”


  张若昀明明已经尽量避免跟同龄人交涉了,但还是被隔壁班的小霸王挑衅,小霸王带着小跟班堵在张若昀放学回家的路上,满是嘲讽的口气:“哟,这不是张家没妈的小子吗?”小跟班讥笑着附和,张若昀只觉得一股火气窜进颅内,瘦小的身躯捏紧身侧的拳头,咬牙切齿道:“有种你再说一遍。”小霸王不怒反笑,一字一顿:“说你呢,没,妈,的,野,种。”


  下一秒,张若昀的拳头就挥在了小霸王胖乎乎的脸上,带着百分百的力气,小霸王被打懵了一瞬,随即跟张若昀扭打在了一起,小跟班站在旁边插不进手,张若昀下手极狠,抓脸、踢腿,膝盖直直地朝小霸王的肚子顶去,小霸王被他不要命的疯样吓到,不再恋战想抽身离去,却被张若昀一口咬在手臂上,小霸王跟小跟班两人都扳不开他,小霸王疼得直哭,另一只手呼在张若昀的脸上,白嫩的小脸上瞬间红了五指印,张若昀死死地咬着不松口,一只手环抱着小霸王的腰,另外一只手护住了自己的脸,脚朝着小跟班胡乱地踢着,场面僵持不下。


  千钧一发之际刘老师骑着自行车从旁边路过,赶紧将自行车扔到一边将孩子们拉开,小霸王的手臂被咬得血肉模糊,来挑衅的二人被吓得放声大哭,张若昀身上挂了彩,却梗着脖子不说话,刘老师心急,先是打电话给救护车把三人送到医院,再联系了两方的家长。


  小霸王的家长火急火燎地冲到医院,看到自己家的小孩儿伤得很重,先是指着张若昀破口大骂,等到张若昀的父亲开车赶到医院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场景,他赶紧加入刘老师的调停队伍,并好言好语地道歉,表示自己愿意付全责,对方父母才收回自己指指点点的手,冷哼道:“别再让我碰见你家小子。”


  万幸张若昀只是轻微外伤,给另外两方父母道歉并赔付完医药费后张若昀的父亲领着他准备走,顺带将刘老师捎上送她回家,刘老师说把自己送到放自行车的地方就好,但没想路边的自行车因为没上锁被人骑走了,张若昀的父亲载着刘老师到派出所留了个案底后把她送到了家。刘老师停在家门口,开口嘱咐道:“若昀不肯说打架的原因,你好好问,别动手。”张若昀的父亲应下,道完谢就走了。


  回家的路上张若昀手撑着下巴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父子俩一路无话。


  回到家,父亲将院门关上,操起一根木棍,厉声道:“跪下!”张若昀没作声,“噗通”一声跪到地上,父亲呵斥道:“为什么打架?”张若昀埋着头不回答,父亲气极一棍子招呼到张若昀的身上,疼得他身子歪斜了一下,父亲继续大声质问道:“为什么打架?!”张若昀依然沉默应对,父亲气红了眼眶,手中的棍子再次落下,张若昀终于痛得哭出声,他大吼道:“他们骂我是没妈的野种!”这声哭喊像新生儿面对未知世界的啼哭,打开了张若昀封闭已久的感官,他肆无忌惮地哭叫起来,压抑在心底的委屈与痛苦突然重见天日般翻涌而出,让张若昀哭得喘不上气来,父亲将棍子丢弃在一旁,像是痛苦极了,他双手捂着脸缓慢地蹲下来,极沉极沉地低声抽泣,天地间仿佛只剩父子二人还在旷野上哭泣。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只过去了一瞬,父亲踉跄着起身,他稳了稳身形,将跪在地上哭得直抽抽的张若昀抱起来送到房间里躺着,打来一盆水给张若昀清洗哭花的脸,父亲开口问道:“还疼吗?”张若昀摇了摇头,父亲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右手覆上张若昀的额头,沉吟道:“你妈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儿,”父亲的思绪逐渐陷入悠长的回忆中,“当年你妈愿意跟着我这个穷小子回到这个小县城,我很感激,后来因为一些流言蜚语,你妈离开这里开启了新的生活,我出门找她,却看到,”父亲似乎哽咽了一下,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继续道:“却看到你妈妈已经跟另外一个男人有了很幸福的家庭,所以,你妈撇下我爷俩,我不怪她。”父亲已经快要压不住哭腔,他连忙咳嗽一声,“咳,我给不了你妈想要的,总不能,阻止她奔向比我更好的吧。”


  张若昀看着父亲红肿的眼眶和释怀的表情,问道:“爸,你觉得她爱你吗?”父亲咧了一下嘴角:“小孩子家家,懂什么爱。”张若昀垂眸,道:“爸,我爱你。”父亲终于展开笑颜,“嗯,别人骂你没妈,但是你有我啊,有什么都可以跟爸爸说的。”张若昀将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闷声道:“嗯,我知道了。”


  张若昀自从跟父亲缓和关系后,人也变得开朗了些许,刘老师为了防止再出现之前打架的情况,自告奋勇地担当起护送张若昀回家的重任,张若昀的父亲忙于饭店的生意常常很晚才回家,偶尔刘老师会把张若昀接回家吃饭,顺便帮他补落下许多的课程。


  张若昀八岁时刘老师怀孕了,九岁时刘老师产下一个漂亮的男婴,张若昀趴在婴儿床的边上看着里面睁不开眼睛的小宝宝,莫名联想到:原来这就是有妈妈的小孩儿刚出生时的模样,我的妈妈也像刘老师这么温柔吗?张若昀还记得当时打架事件后他向刘老师坦白了打架的原因,刘老师很生气地把不再威风的小霸王和曾经的小跟班叫到办公室说教了一通,并让他们当着自己的面道歉,最后柔声地对自己说道:“虽然他们有错,但以暴制暴是不对的,并且你并不是没有妈妈的小孩儿,你有老师啊,老师是你们每一个人的妈妈。”饶是已经决心当个男子汉的张若昀也在办公室哭得稀里哗啦。


  张若昀十岁后就很少去刘老师家了,他知道刘老师遇到了一些事,他还小帮不上什么忙就尽量做到少添乱。


  小孩子不了解的事还是要交给大人,张若昀的父亲知道刘老师的丈夫投资失败后大受打击,随即染上了赌瘾,欠了一屁股债不说还天天被追债的人上门讨钱,而刘老师的丈夫不知道跑哪儿去避难了,留下她娘俩躲在房子里担惊受怕,刘老师拖着一岁的儿子忙着离婚,惹得一脑门子官司整天泪眼婆娑。


  张若昀的父亲不顾街角大妈的闲言碎语将刘老师和他儿子接到自己的父母家,等追债的消停一段时间后陪着刘老师民政局、法院两头跑。当离婚证终于拿到的时候,张若昀的父亲搀着刘老师走出民政局,寒风呼啸打在脸上生疼,逼得刘老师滚烫的热泪几近流出,她揉了揉眼,却听到身旁的人说:“刘,我知道你一直把若昀当亲儿子看待,这些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也早就把你当作若昀的亲妈,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刘老师抬手捂住张若昀父亲的嘴,她的眼眶里早就蓄满了泪水,她嘴角含笑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我现在就是一个烂摊子,我不想连累你。”张若昀的父亲急忙解释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刘老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张若昀的父亲了解她虽然心软但很倔强,既然她心意已决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


  张若昀十一岁时刘老师正式离婚,法院将儿子判给了母亲,刘老师两岁的儿子跟着改姓刘,名为“昊然”。


  刘老师重新回归了课堂,张若昀终于又可以到刘老师家里蹭饭,刘昊然从之前的白嫩的小团子逐渐成长为能走能跑的小孩子,张若昀经常在手里拿着玩具逗得他跑向自己,刘昊然一边跑一边嘴里喊着“哥哥等我”,俩孩子围着院子玩闹,最后张若昀停下等他,半大的刘昊然扑了个满怀,“咯咯”地笑个不停,张若昀揉乱他的头发,高兴地说道:“我的昊然弟弟果然是最棒的小孩儿!”


  俩小孩互相陪着走过了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张若昀带着刘昊然上自己父亲的饭店里点名为“金玉满堂”实则“玉米炒火腿”的盖饭;张若昀趁刘老师不注意的时候用辣条加糖果“威逼利诱”刘昊然帮自己写抄写作业;张若昀给刘昊然讲自己跟小霸王打架的“威风事迹”,结尾却说让他别学自己以暴制暴... ... 张若昀用自己的少年时期不曾缺席过这个比自己小九岁的弟弟的成长,刘昊然用自己的童年时期全程陪伴了这个比自己大九岁的哥哥的幼稚。


  刘老师离婚后与张若昀的父亲交往愈发密切,曾经她跟刘昊然还住张若昀爷爷奶奶家时,两位老人就对她格外上心,二老知道刘老师的情况,心疼她,希望她能跟张若昀的父亲能互相之间有个照应。上次民政局门口刘老师拒绝了张若昀的父亲后,本以为关系会陷入僵局,但张若昀的父亲依然细心地辅助她料理后续的事情,还帮着偿还债务,刘老师先是很拒绝,后来拗不过张若昀的父亲,只好笑着随他去了。


  很快张若昀度过了初中三年临近中考之际,刘昊然也到了接受义务教育的年纪,刘老师偿还完债务后迎来第一个生日,算得上是四喜临门了。


  刘老师的生日刚好是张若昀中考的最后一天,幼稚园没放假所以刘昊然还在学校里,张若昀的父亲给自己放了一天假,也敦促刘老师请了一天假好好给生日庆祝一下。张若昀的父亲蒙着刘老师的眼睛,将她领到自己家的院里,刘老师嘴角含笑:“什么大礼啊,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突然眼睛重新见光,映入眼帘的是一辆崭新的自行车,跟刘老师之前阻止张若昀打架时丢的那辆一模一样,刘老师眼眶倏地湿润了,她好似哭笑不得:“你怎么知道我的自行车是什么牌子的?”张若昀地父亲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你自行车丢时我不是载你去报案嘛,那会儿我就记下了,这么些年自行车一直没找回来,也不见你买新的,索性干脆送你好了,怎么样,喜不喜欢?”刘老师突然转过身,眼角带泪:“张,我们结婚吧。”张若昀的父亲笑得特别憨厚,有点扭捏道:“你喜欢就好。”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眼眶迅速红了,有些许难以置信:“真的啊?”刘老师笑着不说话,幸福的泪水交织在一起,结婚证上的照片记录着苦尽甘来的笑容。


  张若昀的父亲去接中考完的张若昀回来时,在路上开心到哼歌,张若昀想不通自己中考完都还没这么高兴,他父亲乐什么,随即开口将心中的疑惑不吐不快:“爸,什么事这么高兴?”他父亲大笑道:“好小子终于学会察言观色了哈,你爸我今天再续第二春!”张若昀:“啊?合着你背着我给我找了一小妈?”他父亲:“臭小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那能是你小妈吗?”张若昀:“奶奶给我唱的《小白菜》可是时常回绕在我耳边哈,‘跟着爹爹好生的过呀,只怕爹爹娶后娘呀... ...’”张若昀嘴里正咿咿呀呀地唱着童谣,车子已经驶进了家门。


  下车后张若昀从车上提溜着一份礼物,是给刘老师准备的,他看见正在忙碌的刘老师,脆生生地喊了一句:“刘老师,生日快乐!”同时用双手将礼物呈递出去,他父亲从后面拍了一下张若昀地肩,出声提醒:“什么刘老师,该改口了,叫‘妈’。”张若昀先是震惊到瞳孔地震,随即是一份意想不到地狂喜,语无伦次道:“妈,刘老师是我妈妈,我有妈了,我有妈了!”回过味来将礼物举过头顶,嘴角上扬,再次大声喊道:“妈!生日快乐!”刘老师笑眯眯地将礼物接过,嘴里“欸”地应着。张若昀大笑着在院子里跑圈,嘴里大叫着“我妈妈是刘老师,刘老师是我妈妈!”已经高兴过一轮的刘昊然这会儿正在给生日蛋糕插蜡烛,轻轻咳嗽假装正经:“哥,别玩了,快洗过手来吃饭!”

  

  张若昀升入普高时,刘昊然同步进入县里的小学。张若昀知道自己没什么读书的天赋,但也不像小学时候那么任性,不迟到不早退,不打架不惹事,遇到老师会问好,除了一上课就趴在教室课桌上睡觉导致完全跟不上课程进度除外,没什么大的过错。刘昊然就这点跟他差别比较大,相比他处在吊车尾的状态,刘昊然一直都是学校里名列前茅的,他俩的父母其实对于他们的成绩并不过多要求,俩孩子小时候都比较命苦,这辈子不求他们大富大贵,能健健康康的就好,反倒是张若昀成天“苦口婆心”地劝刘昊然不要步入自己的老路,还在刘昊然每次考试过后带着对方满分的试卷跟自己兄弟炫耀,“看,我家昊然弟弟就是最棒的!”


  张若昀开始抽条似地长高,眉眼长开后愈发的漂亮,接人待物温和礼貌不再像小学时那样刺头,追他的少男少女排成了一条长龙,他赶时髦去打了唇钉和耳洞,在那个早恋风靡的时代也谈起了青春校园纯真的恋爱。张若昀跟女生男生都在一起过,最终还是确定自己更喜欢男孩子。


  高二的时候张若昀带着一个高三的学长回了家,父母很高兴张若昀终于会带朋友回家吃饭了,张若昀牵着学长的手介绍到:“爸,妈,这是我对象。”他父亲跟刘老师明显都愣住了,刘昊然本来去冰箱拿饮料的身影明显顿住,僵硬地转身回了房间,刘老师先反应过来,赶紧招呼他们坐下先吃饭,刘昊然借口作业多在晚饭时也不曾出过房门。


  把学长送走后,张若昀的父亲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给电视换台,刘老师谈了一口气,握住张若昀的手叹了一口气,将他拉到房间促膝长谈,不久后他父亲也进了房间。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张若昀梗着脖子说到“我就是喜欢男生”后场面就陷入了僵局,最终刘老师先软了脾气,揉揉他的发顶,说道:“我知道咱家若昀是好孩子,喜欢男生也没什么错,妈只是,怕你受欺负。”张若昀埋着头依然沉默,良久,张若昀的父亲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你这模样真是跟我当年差不多,行吧。”张若昀的父亲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你自己幸福就好。”


  张若昀离开他父母的房间后就闷声不作响地回了房间,父母的话一直回绕在他耳边,他有点烦躁地躺在床上,还没缓多久就听到一阵敲门声,张若昀从床上坐起,说了句:“请进。”应声进门的是刘昊然,他手里拿着一杯温水,问道:“哥,你没事吧?”张若昀捏了捏山根,回道:“我能有什么事。”随后将刘昊然手中的水接过一饮而尽,气氛突然冷凝下来,两兄弟相顾无言,刘昊然手指一直绞着衣角,突然闷声开口:“哥,你爱他吗?”张若昀总觉得这个场景有点似曾相识,他皱了皱眉头:“你才多大,懂什么爱。”刘昊然抬起头来直视张若昀的眼睛,一双大眼睁得圆嘀溜的,小小的脸上写满坚决,说道:“哥,我爱你。”张若昀看着这个半大的小不点也会说爱了,有点忍俊不禁,他抬手捏了一下刘昊然的脸,笑道:“知道了,哥也爱你。”刘昊然才重新展开笑颜:“今晚想跟哥睡。”张若昀笑容更甚,他轻拍刘昊然的头,道:“都这么大小伙了还知道赖你哥,不洗漱不许上床啊。”刘昊然笑着拍胸脯保证自己绝对讲卫生。


  后来学长因为高考就跟张若昀分了手,学长一脸痛心的模样衬得张若昀太过无所谓,学长有点恼羞成怒,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骂张若昀是渣男,张若昀无奈地耸耸肩,他不难过只是有点惋惜,开口祝福学长金榜题名,以后不要再遇到自己这种人了。


  张若昀浑浑噩噩地混完高中三年,成绩一直不理想,被他父亲押着参加完高考后还是进入了他父亲的饭店帮忙,他父亲“痛心疾首”地扶额:“我还以为你不会像我一样一辈子困在饭店。”刘老师在一旁笑着打圆场:“咱家‘顺义张师傅’这不后继有人了嘛。”张若昀无所谓地摊开手,说:“我不是读书那块儿料,这种事交给昊然弟弟就好,况且... ...”张若昀眨了眨眼睛,故弄玄虚:“况且,我喜欢做菜。”说完就闪现跑出了院子,他父亲在后面挥手假装要打他,刘昊然拦着他父亲大喊道:“哥,你快跑!”这场闹剧最终以他父亲的那句无奈的“你就会向着你哥”作为收尾。


  张若昀从洗碗工一步步学到大厨,终于刘昊然升到高中时全面接管了“顺义张师傅”,他父亲也乐得退居“二线”当个闲散股东,而刘昊然升入高中后张若昀再也没有传出跟谁在一起的消息,他自己美名其曰“不带坏昊然弟弟早恋”。张若昀自从能挣着钱后,他就带着刘昊然去银行办了张卡,每个月往里面打一笔钱,还悄咪咪地跟刘昊然说道:“你小心别让咱爸妈发现了,这是以我个人名义给你的零花钱,想吃什么、用什么尽管买,不用省着。”他不知道的是刘昊然从来没有动过卡里的钱。


  刘昊然十七岁的生日过得很糟糕,因为张若昀的生母回来了,她找到张若昀的父亲诉说自己的悲惨遭遇,刘老师本来打算起身离开给他们留出单独的空间,张若昀的父亲却一把拽住刘老师的手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只说:“你又不是什么外人。”张若昀的生母神情有些尴尬,缓了缓神说道:“孩儿他爹... ...”张若昀的父亲捏紧刘老师的手,皱眉道:“我俩连证都没领,你别这么叫我。”张若昀的生母愣了一会儿,咂咂嘴接着说:“小张,我知道我挺对不起你跟若昀的,这些年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说到这她的眼泪好像快要夺眶而出,她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继续道:“我得了癌症,我那便宜丈夫抛下我把钱全部卷走了,我也没个手艺挣不了钱,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来找你帮帮忙。”张若昀的生母终于忍不住泪水呜咽出声,张若昀的父亲叹着气不说话,是刘老师先心软,她起身去给张若昀的生母续了一杯水,又走进卧室拿出了一张卡,坐回沙发上递给张若昀的生母,徐徐道:“妹子,咱家也没什么钱,帮不了什么大忙,卡里面有两万,能凑一点是一点。”张若昀的生母接过卡感激得涕泗横流,她忙不迭道谢,悲伤噎在喉咙里说不出话。


  把张若昀的生母送离开之后,张若昀的父亲坐在沙发上止不住地叹气,刘老师坐在他的身旁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抚摸他的背,嘴里说着安慰人的话语,一直躲在房间里偷听的刘昊然推门走出来,他给自己和父母分别倒了一杯温水,随后开口问道:“爸,我好像听到你说你俩没领证,为什么?”张若昀的父亲捏了捏山根,回答道:“我当时和她拿着身份证去民政局扯证时,负责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们她的身份证已经登记过结婚了,我当时年轻气盛没当一回事,后来才发现着了道... ... 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刘昊然接着问:“那若昀哥的户口是怎么解决的?”张若昀的父亲:“早些年你哥上的是他爷爷奶奶的户口,后来我跟你妈结婚了,才把他的户口迁进来。”刘昊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面就此埋下了名为“学法”的种子。


  张若昀下班回到家,刚打开门,手里的蛋糕还没放下就发现了家里的氛围不太对,他一边换鞋一边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刘昊然接过他手中的蛋糕放下,一把拉着他跑到院子里,语气听着兴致不高,道:“你妈回来了。”张若昀依然很疑惑:“谁?”刘昊然哀怨地啧了一声,道:“就今天,你生母回来了,才刚走,爸妈都不太高兴。”张若昀看着刘昊然唉声叹气的模样,“噗呲”一声笑了,“什么我的生母,我压根没觉得她是我妈,你妈才是我妈,你就是我亲弟弟。”说罢还双手托住刘昊然的脸揉捏,刘昊然还不放心,追问道:“你不想她吗?”张若昀笑得岔气,用手刮蹭了一下刘昊然的鼻子,道:“当然不想,我最想你了,小没良心的。”刘昊然这才翘起嘴角:“真的?我也最想若昀哥了。”张若昀看着刘昊然这么容易逗乐,揉了揉他的发顶,道:“好啦,知道你爱你哥,走,哥带你出门过生日去。”刘昊然更开心了,小虎牙反射着院子的大灯看起来亮晶晶的,问道:“那你买的蛋糕怎么办?”张若昀:“蛋糕就留给咱爸妈自己吃呗,快穿鞋然后上车。”


  刘昊然逮着这天的末尾过了极完美的生日,这个生日有蛋糕,有礼物,有龙虾,有零食,最重要的是只有他和他哥两人一起。


  刘昊然在学校一直名列前茅,转眼就到了高考的时候,张若昀跟他父亲调班后对刘昊然进行了全程陪护,刘昊然一边笑他夸张一边又觉得很受用,他对自己很有信心,高考时,刘昊然坐在考场内考试,张若昀在考场外举着伞晒太阳,比自己当年高考时还紧张,并不是说他对刘昊然没有信心,只是可能多了些当家长的感同身受,虽然刘昊然说他比他俩的父母还夸张。


  考完英语的铃声响起后,刘昊然跟着人流从学校里涌出来,从乌泱泱的人群中搜索到他哥的位置,满心欢喜地朝着张若昀跑来,张若昀用双手稳稳地接住他,将他抱了个满怀,张若昀接着开口问道:“想要什么奖励跟哥说。”刘昊然把脸埋在张若昀的肩窝里,摇摇头说道:“不要,若昀哥,明晚上我几个朋友想聚会,你能跟我一起去吗?”张若昀忍俊不禁:“你们小年轻出去玩带上我干嘛。”刘昊然用脸蹭着张若昀的肩,话语中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哥你就跟我去嘛。”张若昀感受到刘昊然的头发扫过自己的脖子传来一阵痒意,他像顺毛一样捋过刘昊然的后脑勺,温声道:“好啦好啦,我去就是了,你还是只会赖你哥,等成绩出来填完志愿我带你出去旅游怎么样?”刘昊然抬起脸直视张若昀,明朗的笑容露出漂亮的小虎牙,“好啊,若昀哥最好了!”


  第二天,等张若昀收拾完自己赶到聚会时,几个小朋友已经喝上一轮了,他在烧烤店门口看到了来接他的刘昊然,张若昀朝四处张望的刘昊然挥了挥手,刘昊然又是一个熊扑到他身上,随后自然而然地牵起张若昀走进包间,刘昊然给他留了一个身边的位置,将张若昀领到座位上后,刘昊然开口介绍道:“这是我哥,叫他‘张哥’就行。”“张哥好!”在场的刘昊然的朋友们纷纷开口,张若昀将外套脱下放在椅背上,向在场的小朋友们打招呼,大家胡吃海喝一顿,很少接触酒精的小朋友们喝了个烂醉,张若昀因为要开车,礼貌地拒绝了其他人的敬酒,等到时间差不多后,张若昀准备提前结账却被告知已经付过了,他笑着摇摇头,打车把小朋友们一一送回家,最后把刘昊然扶上车载着他回家,路上,张若昀瞥见身侧瘫在座椅上的刘昊然,无声地笑了。


       回到家父母已经睡了,张若昀艰难地把刘昊然移到床上,清醒时就很粘他的刘昊然,此刻更是黏黏糊糊地抱着他的手臂不放手,张若昀使劲从刘昊然的怀里抽出手,去药箱里翻出醒酒药喂他,又去浴室打了一盆水给他擦了擦脸,随后顺便给自己洗漱完毕,一切妥当后准备转身回自己房间,却被刘昊然一把拽住了手,张若昀不跟醉酒的人计较,无奈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刘昊然的床边,还自由的手覆上刘昊然的额头轻轻抚摸,用食指描摹他的脸廓,最终停留在他的嘴唇上摩挲。


  张若昀想到了很多,他想起刘昊然从睁不开眼睛的小奶团逐渐会叫哥哥,从才半人高的模样满院子追着他跑逐渐到现在长得快比他高,从前肉嘟嘟的小脸到现在眉眼分明,张若昀打小就爱跟人炫耀他的昊然弟弟,从前是又可爱成绩又好,现在是又英俊成绩又好,全身上下夸不完的优点,老早之前别人都说他是苦命的孩子,他自己也信了,后来不一样了,后来他有了昊然弟弟,这个乖巧可人的小孩儿总会软软地叫他哥哥,如果他之前的生活是一杯冰美式的话,那昊然弟弟就是奶加糖,给他的生活带来调剂,逐渐转化为香甜可口的热拿铁。后来刘昊然上高中后张若昀就不再谈恋爱了,别人想跟他有情感上的发展时,他总忍不住把对方在心底悄悄跟自己的昊然弟弟比较,有色眼镜越来越厚,不愿将就最后索性独善其身,昊然弟弟一直把他当作亲哥哥来粘,他自己倒是越来越心虚,那个明朗的笑容和亮晶晶的小虎牙落进眼里总会让他心跳加速,张若昀想,自己兴许是喜欢上昊然弟弟了。


  张若昀的思绪飘到了久远且绵密的回忆里,心都化了,鬼迷心窍地吻上那张肖想已久的薄唇。


  张若昀像小鹿衔着花瓣一样,用嘴轻啄他的唇部,比自己想象的要凉,但是很软,真的想奶糖一样,甜甜的,张若昀被抓住的那只手反握住刘昊然,另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上半身。良久,张若昀起了身,耳根红得滴血,心跳快得像是要冲破胸腔的禁锢,他松开刘昊然的手,做贼心虚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张若昀还在脸红心跳地回味着刚才的吻,不曾想,刘昊然突然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随着高考出分与填报志愿的陆续进行,刘昊然的高中时代算是正式告了一个段落,他跟父母和张若昀多番讨论,最终敲定了几个大学,第一志愿专业都是法学相关,而关于他的毕业旅行,虽然明面上是张若昀带他出去玩,但从选地方、确定路线到订酒店、找交通工具等都是刘昊然一手操办的,行李是刘老师帮忙收的,张若昀的父亲开车把他俩送到机场,夫妻俩在登机口跟他们挥手告别,嘴里依依不舍道:“一路顺风!”


  飞机起飞冲破云层直面晨曦,阳光透过舷窗洒进来,座椅前的显示屏播放着郭老师的相声,张若昀在阵阵喝彩与笑声中沉沉地睡去,头枕着刘昊然肩膀,没有发现自己的手正被对方牵着。


  晚上,他们一起到了下榻的酒店,舟车劳顿一整天后满身的疲惫席卷而来,等到张若昀用房卡打开房间门后,才发现刘昊然订的是大床房,刘昊然当然有自己的私心,他很久没有跟自己的若昀哥哥一起睡过了,张若昀有点心虚地轻咳一声,装作没事一样进了房间,二人分别洗过澡后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刘昊然突然问道:“若昀哥,你以后会不会结婚生子啊。”张若昀:“臭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性取向男。”刘昊然没有笑,继续道:“我想到你以后会有自己的家庭,会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生活就觉得好难过。”张若昀将放在脑后的手抽出握住刘昊然的手,道:“你别瞎想。”刘昊然挣开他的手,突然一个起身压在张若昀的身上,直视着张若昀的眼睛,张若昀别扭地转过了头,刘昊然用手板正张若昀的头,抚上他的脸颊正色道:“若昀哥,我喜欢你,从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了。”张若昀被迫直视刘昊然,对方眼底的深邃让人捉摸不透,他默不作声,闭上眼抬起后颈吻上了那张唇,用行动书写了自己的喜欢。


  他们哥俩,现在应该称作一对小情侣了,心悦对方已久的兄弟俩有情人终成眷属,夏天的风微微吹乱了天边的彩霞,他们在第一缕阳光中看国旗飘扬在天安门广场上空,在成千的兵马俑旁感受秦王朝的强大与兴盛,在莫高窟观赏敦煌壁画的色彩缤纷,在飞驰的汽车里感受大漠的漫天黄沙,在南疆的塔克拉玛干沙漠滑沙,在滇川藏大三角感受丽江古城的宁静氛围,在拉萨的大昭寺跟随藏传佛教信徒朝圣,在海拔4800米的西藏纳木错感受最风情万种的日出,他们在无人的街道上接吻,他们跨越十八年终于握住对方的手并发誓再也不松开。


  在回家的飞机上二人依偎在一起睡下,脸上挂着不曾消散的笑容。不幸的童年或许给他们的前半生打上了“苦命”的标签,但命运安排他们见面并相爱,尘世间的喧嚣在那一瞬间飞速流逝,漫山遍野的野雏菊迎风摇曳,他们在花海里紧紧相拥,真挚的情感充斥在周围,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彼此和那句比加了双倍糖的拿铁还腻味的情话:


  我爱你。


  时光荏苒,岁月蹉跎,大学四年在弹指之间转瞬即逝,刘昊然在省外上大学,两人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但是一直保持联系,所以他们不仅没有生疏,反而还让热恋期保持了4年。刘昊然参加司法考试时张若昀飞到刘昊然的城市全程陪考,一回生二回熟,他也不再像陪刘昊然高考时那么焦虑和不知所措。


  刘昊然来机场接张若昀时,远远看着张若昀朝自己走来,他高举着手中的接机牌,嘴里喊着“若昀,我在这儿!”张若昀摘下墨镜看清楚刘昊然后也朝他挥手,二人距离越来越近,满腔的思念化为一个紧紧相拥,刘昊然将张若昀按在怀里,熟悉的气味重新围绕在鼻尖,刘昊然恨不得将他揉进身体里,闷声道:“若昀,我好想你。”张若昀抬起头把下巴搁在刘昊然的肩上,一只手抓着刘昊然的手臂,另一只手拍拍他的背,笑道:“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张若昀放开刘昊然,围着他走了几圈,嘴里自言自语道:“让我来看看我家昊然,啧,瘦了。”刘昊然从他手里接过行李,回道:“没瘦呢,我长高了,若昀,我现在比你还高。”刘昊然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小虎牙亮晶晶的,张若昀:“嘿,你别得意,不就比我高几厘米嘛。”


       张若昀想不通为什么刘昊然上大学之后还能继续长高,曾经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喊“哥哥”的小男孩儿现在窜得比自己还高半个头。心里莫名的胜负欲作祟,他故意走在前面落刘昊然一段距离,刘昊然在后面笑他哥幼稚,突然跑向前执住张若昀的手,温声道:“好若昀,咱不闹别扭了好吧。”张若昀心里那点怨气早飞到九霄云外,回道:“好的,我的昊然弟弟。”


  刘昊然考完司法考试后跟着张若昀一起回家找实习,他没有特别大的野心,只希望能一直陪在张若昀的身边。


  随着成绩陆陆续续公布,刘昊然终于拿到了律师资格证,在他身旁陪着他查询结果的张若昀跟他激动得抱在一起,张若昀再一次说出那句惯常的台词:“想要什么奖励跟哥说!”刘昊然的手指划过他哥的脊柱窝,将头埋在张若昀的颈肩处深吸一口,他吻过张若昀的脖子,黏黏糊糊道:“若昀,我想要你。”


        事毕,刘昊然心想有一些事情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刘昊然第二天把取得了律师资格证的好消息通知了自己的父母,夫妻俩很高兴,张若昀的父亲满口答应下今晚做一顿大餐,张若昀从刘昊然的卧室走出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跟大家打招呼道:“爸妈,昊然弟弟,大家都在啊,早餐吃什么啊?”刘昊然走上前牵着他的手,郑重其事地开口道:“爸,妈,我喜欢若昀,我们在一起了。”张若昀被他突如其来的坦白吓得瞌睡全无,夫妻俩明显愣住,刘老师先打破僵局,笑道:“你们哥俩之间那么亲密以为爸爸妈妈看不出来吗?”事情发展超出了刘昊然的预期,打得他有点措手不及,刘老师继续道:“你们兄弟都是好孩子,从小生活得就不太好,我跟你爸一直怕你们在外面受欺负,现在好了,我知道你们都能照顾好对方,我们一家人以后也不用分开了。”张若昀的父亲从后面搂着刘老师的腰,听着刘老师的话,一面点头一面低低地笑了,他接着刘老师的话尾笑道:“这事我赞同你妈,你们幸福就好。”张若昀听得一愣一愣的,刘昊然激动地抱起他哥原地转圈圈,嘴里喊着:“谢谢爸妈!”张若昀的双脚离开地面在空中旋转,睡醒的脑子里回味着刚才的对话,突然咂摸出父母祝福的滋味来,配合着刘昊然开怀地大笑:“谢谢爸妈!”


  虽然二人的关系已经摊开在了明面上,但小情侣亲昵的时刻被父母撞见还是挺尴尬的。这天,刘昊然趁着休息载着张若昀来到售楼处,在车上张若昀问道:“去哪儿?”刘昊然只是笑,没有回答,张若昀疑惑更甚,双手环抱在胸前,哼了一声:“不说就不说。”等到达售楼中心才如梦方醒,难以置信道:“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刘昊然摸了摸他哥的头,回答道:“这些年你给我的零花钱我一直攒着,我自己奖学金还有打工挣的钱刚好能付一个首付,你不觉得跟咱爸妈一起住,咳,不太方便吗?”张若昀微微咂舌,在心底悄摸感叹他弟的深谋远虑,售楼中心的工作人员走上前服务他二人,等一切差不多结束后,工作人员忍不住问道:“可不可以冒昧问一下二人的关系?”刘昊然将还在东张西望的张若昀拉近自己,面上笑靥如花,开怀的笑容露出亮晶晶的小虎牙,刘昊然对着工作人员介绍道:


  “他是我的爱人。”


  END


作者有话说:醒酒药吃下大概十分钟左右就醒了,汗颜.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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